陶渊明:斗米何曾欺傲骨,一声归去悠然,隐居田园是他逃不出的宿命

时间:2024-05-04 04:07:18 来源:知荣守辱网

陶渊明:斗米何曾欺傲骨,一声归去悠然,隐居田园是他逃不出的宿命

斗米何曾欺傲骨,陶渊一声归去悠然。明斗米何命屈心抑志最堪怜。曾欺何须真富贵,傲骨毕竟假云烟。声归 ­

万事从来天注定,去悠余生且寄田园。然隐菊花载酒自清闲。居田是园逃非无所扰,风雨不相关。不出

——陶渊明

已是秋天,凉风袭来,明斗米何命敲打着家里失修的曾欺破窗户,“咣当”、傲骨“咣当”。声归他被惊醒了,从床上坐起来,看着屋外的一片黑暗,长长叹了口气。

时间过得真快,想想去年这时,小儿子才刚出生,咿咿呀呀哭喊着,因为没有奶水吃。谁知一晃眼,竟已经过去一年了,儿子也不喊不闹了一因为营养不良,吃了上顿没有下顿,没有力气哭喊。

黑夜寂静,瑟瑟秋风吹起,拂动屋外的梧桐叶子,沙沙作响。

又到收粮食的时候了!

床上躺着家里七口人,妻子带着小儿子睡在靠墙最里边,然后按顺序另外四个儿子依次排列,他自己睡在最外面。初秋夜晚,蚊子还在“嗡嗡”飞舞,不过这微弱的声音已被全家人的磨牙声和肚子“咕噜噜”的饥饿声盖过去了。

家里的门轴“吱扭”作响,凉风吹进来,他皱着眉头爬下床,披上衣服去关门。走到门口时,突然发现,外面的月光是那么明媚,播洒在门前杂草上,明暗层叠,透着晶莹的亮色。多美!他不由赞叹,又想要作诗了。

“咕噜噜”,只是肚子在抗议,这个大煞风景的声音顿时让他没了作诗的念头,思绪又回到了现实。

秋天到了,再不准备粮食,冬天可该怎么过啊?

他惆怅地想着。毕竟,自己不仅仅是一个诗人,还是一个有着五个孩子的父亲,他不能由着性子桀骜不驯了,而必须为这个家担起重负。

诗人轻轻关上门,躺回床上,静静想着。

窗外的萤火虫在飞舞,点缀着夜空,门前那丛杂草,仿佛一夜之间又长高了许多

当清冷的月光淡去,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雄鸡已经在啼明了。

初秋的清晨是凉爽的,正好消磨了暑气,让人感到舒适。一抹晨光从地平线上露出来,空气里充满清新的味道。

一家人还躺在床上,没人愿意起来,大家都想熬到吃午饭的时间。

他躺在最外边,睁眼看着屋顶,回想从前。想当初,自己好歹也是个祭酒,掌管州县衙门的吃喝拉撒,那时还是能吃到不少美味的,那八十年的陈酿老酒,更让他回味无穷......可是,自已孤傲的品性总是与官场格格不入,再加上没有门第背景,所以官不仅做不大,反而越做越小。熬到四十岁时,竞然只能去做个小小的彭泽县令-不过,即使是做县令,也还是能解决家里温饱问题的,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。

可惜就可惜在,自己太冲动,太忍不下这口气了一当初一句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,风光了自己,苦了全家。

那天的场景他记得很清楚。一怒之下,他扔下了官帽,脱下官服,辞职不干了。回到家中,妻子气不打一处来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自己:“我跟了你那么多年,你整日里就知道孤傲清高....放着好好的官儿不做,偏要去隐什么居,你可让咱家七口人怎么活呀!”妻子号啕大哭着,骂他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把这唯一的生活来源给断了。

妻子的话字字如针扎,刺痛他的心。

其实后来他也后悔了,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一天一夜没出来。他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通:陶渊明啊陶渊明,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?为了自己清高的脸面,难道就不顾老婆孩子?

可是,清高的文人性格使得他每次都“意气用事”,都“宁要风度不要温度”。他知道自己这样得不偿失,可是没有办法,谁让他是陶渊明呢?

有时想想,真的是很无奈

天愈发明亮了,西天边那弯月钩也在淡蓝色天空中隐去,取而代之的是旭日东升。得起床了,自己是父亲,又是丈夫,不能老这样躺在床上。

老大和老二已经醒了,两个儿子眼巴巴看着他:“爹爹,我们饿了,今早我们吃什么?”

他叹了口气:“等爹爹出去给你们弄。’

晨光中,似乎能闻到秋天的稻花香,可惜,那没有自己家的....

陶渊明满脸愁容出了家门,走在乡间的道路上。他要去不远处的农家店铺买点儿米回来,自家仅剩的余粮都没了。

不过,诗人眼中的世界,和俗人毕竟是不一样的。

他抬起头来,看看周围,呀,那是一幅美丽的景色。顿时,饥饿感被这诗意的世界所掩盖:秋天的太阳升起来,照射在广阔的原野上,丰收的季节里,眼前是一片金黄色的海洋,荡漾起金黄色浪花。湛蓝而明澈的天空下,远处白云缭绕着青山。清风徐来,丰收在望的稻田中,吹来一股淡淡稻花香,让人陶醉。

诗人的兴致大发,刚在家中的忧愁情绪荡然无存。走在田野中,那南山下的菊花盛开在心中,怡然自得。这样的美景怎能不享?这样悠然的心态,才是他追求的培界啊!

只是诗歌要是能换饭吃,那该有多好呀。他自嘲地想着。

尘世的喧嚣,社会的浮华,都早已烟消云散。记得曾经,他怀有那样的壮志豪情,要积极为国家出一份力。可是,这个时代的黑暗让他身不由己,生活充满了繁杂琐碎的事务,身在官场,每天不得不面对各种应酬,那些达官贵人糜烂的生活让他鄙视,官场上的虚与委蛇让他厌烦,当最后一次为官做彭泽县令时,顶头上司又要来县衙里大吃大喝,且毫不客气地发出命令。他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压抑和做作,文人心中的傲气又冲了上来:“吾岂可为五斗米折腰?”

诗人挥一挥衣袖,扔下官帽和官服,潇洒地走了。

上司和同僚们眼中诧异的神情,让他心中油然生出胜利的快感。

他对自己说:我自由了。

是的,他自由了,从此“羁鸟恋旧林,池鱼返故渊”,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农村老

宅,又重新过起了“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”的生活。

然而,诗人毕竟不是农夫,只会作诗,不会种粮食。

春天,种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。

夏天,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。

秋天,道狭草木长,夕露沾我衣。

冬天快到了——会是怎么样呢?

这是丰收的季节,农民们都在庆祝着喜悦,今年的收成好,金灿灿的稻谷堆满了仓。可是他,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的果实,心中酝酿出若干诗句,聊以安慰罢了。

太阳已经老高,照射在金黄色的稻谷上,发出鲜艳的光泽。一阵短暂的作诗兴奋之后,诗人的肚子依旧饿得“咕咕”直叫,两腿发软。毕竟,生活不能光靠作诗就能打发。

不远处的农家店铺飘来酒香,诗人的神经跳动起来,久违的欲望在体内膨胀,他加快步伐朝店铺走去。

店铺老板远远地看见陶渊明,热情地打着招呼:“陶兄,半个月不见你来喝酒,最近是不是又在家中‘种’诗啊?”

诗人笑笑,自嘲地说:“哎,粮食种不出来,哪还有心情去种诗。家中余粮前两日都吃光了,孩子们肚子饿,只好一大早来买米,回去煮粥喝。"

店铺老板也笑了:“陶兄啊,你最近日子越过越紧了,五个孩子都是要吃饭的年龄,你不能不多多操心啊。”老板一面说着,一面抱出一坛酒来。

“来来,这是我用今年的稻米刚酿熟的酒,请陶兄品尝两口。”

坛盖一掀,顿时酒香四溢,飘进诗人的鼻孔。仿佛灵魂出了窍,陶渊明顿时来了兴致,眼睛里放出光芒:“饭可以不吃,酒却不能不喝,此等佳酿,正是痛饮之时!”说着就迫不及待倒了满满一碗。

“刚酿出来的,还热乎着呢,陶兄慢慢享用。”店铺老板瞧见他如此急迫,不觉打趣地笑了起来。那刚酿出来的酒晶莹透绿,酒面上浮着一些酒糟。

一碗下肚,透鼻的酒香,顿时从喉咙沁入肺腑之中,无比香甜。

诗人接着又倒了一碗,一饮而尽。

两碗酒下肚,顿时神清气爽,浑身上下舒坦不已。诗人咂摸着舌头,体味着口腔里美酒的余香。

“好酒啊,好酒!”陶渊明伸出了大拇指,大肆赞赏道。

店铺老板见他这副馋相,笑着摇摇头,说:“陶兄,你们这些个诗人,一有酒喝,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。”

遇上酒的陶渊明有了十足的精神,话也多起来:“酒真是个好东西,让人飘飘欲仙,忘却人间烦恼,我今生有酒,此乐足矣!来来,你我二人好好痛饮一番,不醉不休!"

他给店铺老板也倒上一碗,两人就着小菜,喝了起来。

店铺老板一边喝着,一边看着陶渊明:“陶兄,你是个读书人,你说你这是何苦呢?’

诗人嚼着小菜,不解问道:“我?怎么了?”

“你不比我们这些山野村夫,”店老板劝起陶渊明来,“你有学问,也做过官,还是能发展的。新来的州县颜大人是你朋友,上次来看望过你,你找他说说,或许能要个一官半职.....

“哈哈哈,我陶渊明要想做官,还用得着求人吗?”陶渊明醉了,又得意忘形起来。

“可陶兄,你还有老婆孩子。你不为自己着想,也要为他们着想啊。你是读书人,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?'

陶渊明端着酒碗,叹了口气:“我的个性你是知道的,官场里容不下我,我也受不了那份污浊。’

“可你辞了官,难道天下就干净了吗?你何必那么倔呢,最后苦的还是你自己

“算了算了,”诗人摆摆手,“我们不说这个了,来,喝酒!’

店老板没有再说什么,他看到陶渊明又开始醉醺醺了。两人在店铺门口聊着,喝着,时间慢慢过去了,一坛酒也喝得差不多了。

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,算算时辰,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。

陶渊明一整天都呆在店铺,没有回家。他的好友始安郡太守颜延之来看他了正巧在店铺里遇上。

“陶兄,你怎么又喝醉了?”颜延之摇晃着陶渊明,想把他叫醒。

陶渊明睁着迷离双眼,看了看他:“颜兄?.....你怎么来了?'

颜延之也是一位有名的诗人,和山水派诗人谢灵运齐名,并称“颜谢”。他与陶渊明是十几年的故交,也曾是官场里的同僚,虽然后来陶渊明辞官回家,但颜延之还是想念这位老友,跑来看望他。

诗人慢悠悠地从醉酒中醒来,打了个饱嗝,酒气熏天。

颜延之捂着鼻子:“陶兄啊陶兄,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这嗜酒的毛病?如今都这般穷困潦倒了,还拼命喝酒。”

“我不喝酒,还能做什么呢?”诗人很落寞。

“当年以你的才华,本该位居于我之上,做个州牧那是轻而易举的了。”颜延之正色说道,

陶渊明哈哈大笑起来,借着酒劲,对颜延之说:“颜大人啊颜大人,官场的污浊腐败,我陶某是消受不起的。我此身就想醉身酒中,度此余生罢了!”

“陶兄,你我都是读书人,清高孤傲总是有的。可是,当今之世,征伐无道,自己能出淤泥不染就可以了。难道你真的打算这么一辈子隐居下去?你的儿子们将来只能在农田里耕作,这就是你的心愿吗?'

诗人叹着气:“哎,天下无道则隐,有道则至。为何我生在了这样的乱世?’

颜延之正色道:“古人云‘君子不怨天,不尤人’,自强不息,才是儒之大者!”

诗人的神色黯淡:“我心如死灰,在官场中挣扎数十年,一事无成,再也不想去趟这浑水了。来吧,颜兄,你我痛饮一回,什么都别再说了。”

临走时,颜延之拿出些钱财给陶渊明:“我要去始安郡赴任了,以后可能难得有时间来看你。听说你家里揭不开锅了,这些钱,你去买些粮米吧,别饿着孩子们。”

陶渊明哈哈大笑起来:“钱财就不必了,我陶某从不受人钱财。你不妨赠我几坛佳酿,才是痛快啊!’

颜延之叹了口气,看着陶渊明,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颜延之走了。

陶渊明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在南山下消失,淡淡隐去。太阳偏西了,落日的余晖番洒在遍地菊花上,映衬得金黄。醉酒的诗人,此刻清醒了许多,傍晚的凉风吹拂着他,感觉有些凉意。

好友颜延之来了,又走了;醇香的佳酿喝完了,店铺打烊了;醉了,又醒了

陶渊明此时才想起,今早本是为了早饭而来的。

他的肚子又开始“咕咕”叫起来,时间真快,为什么每天都是这样,清醒过来村,就已是黄昏了呢?

夕阳落山,还剩下最后一点光晕,渲染天边。

陶渊明伫立良久,凝望着南山,手指中捏着一片片雏菊花瓣,撒落在潺潺的溪流中。他的前半生,梦想着能过这样平静的生活;如今,他真的过上了平静的生活,却又问自己:这就是我所追求的吗?

诗人迷惑了,白天的喧嚣停止了,大地宁静,柔和的暗色笼罩着这个世界,仿佛一切都将睡去,成群的鸟儿鸣叫着飞回树林,它们也要回家安歇了。

回家吧,他想。

这条路并不长,可他感觉走了很久。月亮爬上树梢,繁星也都出来点缀,草丛里时不时传来娃鸣声,更加显得宁静。

当他走到家门口时,看到屋内的烛火在摇曳,一个疲惫的背影依旧坐着。那是妻子在等他回来。

“你回来了。”妻子在油灯下缝着衣服,平静地说。

他支吾着没有吭声,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子。看见五个孩子都在床铺上睡了,他心里生出愧疚的情绪。

“我早上出去就没回来,你们吃饭了吗?”他问妻子。

妻子抬起头来,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又低头继续缝补着衣服。

他叹了口气,心里莫名地难过。想了一想,还是对妻子说:“今天......颜延之来找我了

妻子停下手中针线,认真听着。

“他说想帮我弄个一官半职,让我回县衙里做一份差使。”

妻子没说话。

“可是你知道.....如今官场的风气这么龌龊,我怎么受得了?再说,当初是我自己主动辞官的,整个州县的官员们都知道这件事,现在叫我回去,我怎么还可以回去呢......”越说到后面,他的嘴唇越有些嗫嚅。

妻子还是没有说话,连头也没有抬一下。

“所以最后我还是推辞了......咱们家再穷,也还不至于潦倒....大丈夫做事是要讲原则的,古人云‘君子固穷’.....你说是吧?”陶渊明想引经据典,可他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
烛光下,妻子流下了两道眼泪,无声无息。

小儿子在床角不知怎么醒过来了,“哇哇”地哭起来,一个劲儿地说“饿饿陶渊明听着儿子的哭喊,不觉心中一酸,想起裤袋里还有半个饼,赶忙掏了出来,递给小儿子。小儿子这才慢慢停止哭声,拿着饼吃了起来。

小儿子望着陶渊明,真挚地说:“爹爹,饼真好吃!

陶渊明朝儿子笑了笑,转身出门,泪水流了出来。

秋天的夜晚啊,是那样宁静,这样的生活不是陶渊明曾经的梦想么?可当梦想成为一种现实时,他才感到,自己太天真了。

繁星满天,静夜无眠。

诗人怅然地坐在门前,白天的狂傲不羁淡去了,剩下的只是愧疚和惆怅。

秋夜有些凉,破窗户又在“咣当”响着,他感到自己苍老了很多,心中充满凄凉

许久,妻子走出门来,静静搀扶起他:“天凉了,回屋睡吧,不然风湿病又要犯了。”

夜色苍穹下,一座简陋的小屋门口,微弱的烛光映衬两个背影,缓缓地走人屋里!


他是一个成功的诗人,却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。文人的清高让他固守清贫,可是妻子和孩子却成为了牺牲品。当他看到儿子因挨饿而哭闹、妻子因家贫而衣衫褴褛时,他的心中作何感想?

史载:

《五柳先生传》:性嗜酒,家贫,不能常得。亲旧知其如此,或置酒而招之,造饮辄尽,期在必醉。既醉而退,曾不差情去留。环堵萧然,不蔽风日。短褐穿结,箪瓢屡空,晏如也。常著文章自娱,颇示己志。忘怀得失,以此自终,

《乞食》:饥来驱我去,不知竟何之,行行至斯里,叩门拙言辞。主人解余意,遗赠岂虚来,谈谐终日夕,觞至折清杯。情欣新知欢,言咏遂赋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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